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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的长句现象——读书笔记

摘要: 先举一个例子: 莫言短篇小说《天花乱坠》,讲前后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的歌声都很好,可 惜都是大麻子,不然一个肯定是材夜思,一个算是好汉子。其中有这样一段话—— 听了一些别人封的或者自己吹的金嗓子银嗓子,但 ...
文稿修改演播室
     先举一个例子: 莫言短篇小说《天花乱坠》,讲前后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的歌声都很好,可

  惜都是大麻子,不然一个肯定是材夜思,一个算是好汉子。其中有这样一段话——

          听了一些别人封的或者自己吹的金嗓子银嗓子,但都比不上上十年前青岛歌舞团下来慰问他们的

        知青演出革命现代舞剧《沂蒙颂》时在寒冷的露天幕后披着军大衣带着大口罩身材高大健壮皮肤黝黑

        一脸大麻子的那个女人的嗓子好。

  这里逗号后面一句不间断用了七十七个字。一定是作者有意而为之,否则即便无意写出了,他也会感

  觉到冗长拖沓而将句式砍成几节。莫言的写作虽然总体上朴实无华,但也暗藏着讲究,只不过不露痕

  迹罢了。这样的长句非常典型,不可多见。如此长句偶然出现应是作者为其写作风格有意放任的结果。

  该篇上三十字的句子有多处,如:“就像先被财主的女儿追求后来又转过来追求财主的女儿的黑麻子

  皮匠一样。(34字)”、“又如何能成为一个悲惨爱情故事中的主角被我们口碑相传而永垂不朽呢?

  (31字)”等,但小说中只要相对重视延续,句子常意象重叠字数较多,呈口语化倾向,即可认定是

  长句式写作。还是此篇中又一例——

          这个故事是我在棉花加工厂当临时工时,听看门的许老头儿讲的。

  后面段落里有几乎相同的一句:

          这个故事还是我在棉花加工厂当临时工时听看门的许老头儿讲过的。

  在此,将前面两句连成一句,中间放弃了停顿,只是多加了两个字。似乎作者在进行某种写作实验,这

  无形中也是一种自找的写作乐趣。前句亦属长句语调,后句则进一步组合、演化。

      其实,长句式已不仅是一种现象,汉语写作发展到今天受西方文学以及国人语言表达白话式演进影

  响,成为一种写作形态,是对过去的一种调整与改变。

      长句式还是短句式关乎采用哪种基本的语言调式写作。国人习惯短句,西方喜用长句。以第一人称

  写作选择长句调式可能性较大,因为必然充分接近日常生活通俗语式(口语化)。女性擅短句式,就像女

  人爱显露漂亮的身段那样,低胸短裙,总是楚楚动人。不仅招来更多眼球,关键自己感觉舒服,也美。

  如春风里的柳枝,一来一去摇曳着小小的步子,自然透着情调。而男性偏长句式。当然这都是大概,还

  是因人而异。

      读到特别明显的长句,你不得不特别留意,就像一道一眼看不清的风景,反而留下印象,这就有点

  意思了。超中型的长句,能并置意象使之转折交错,富有层次性,在句内延续陈述。而短句让意象、色

  泽及声音等在停顿中独立,感觉出短促的韵味;更多地植入旧式或传统中国语言特色。短句相对较多的

  停顿,是与延续一起考虑的,为延续服务。长句式体现其语调是多方面的,与短句式并无严格的字数划

  分。譬如:

            怏怏地,他去了——他怏怏地走了——他无精打采地走了。

  这里一步步由短句式接近长句式可能。或者长句式更可能写成:他慢腾腾地走了。这些词义不是百分之

  百相等,可状态大致差不多,虽然字数并无明显增减,说话方式这时更接近长句“口水”化,语感上更

  贴切。

      受西方诗歌影响,汉语诗歌长句式写作也成为一种现代流行风格。诗歌的长句反而相对华丽,否则

  慵长而平俗有违诗歌意志。小说的长句相对更通俗。散文则不宜把句子拉得过长,讲求明朗轻快。小说

  主要是叙事,表述更平稳和客观;而诗歌偏于抒情,散文次之。口语化在小说表现最突出,也最适合。

  诗歌及散文和口语化则保持距离。选择长句或短句句式会作用于作品的讲叙方式并影响阅读感觉。

      戏剧唱词与古诗词比较明显是长句现象,以较多的三三四为例:“看大人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

  出帐外且散愁情”这里比字数较多的七律多三个字,比乐赋及五言绝句更长。从根本上说这是戏剧的需

  要,要求更通俗地传达给受众,这与现代小说的道理有相似性。

      白话文小说最初自文言文发展而来,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程度。国文一字一音多少会作用于语感,西

  方的长句译前的读感可能更好。

     “太阳并没有把她嗮黑,可是这种她躲避不了的炎热在他的脸颊上和耳朵上轻轻地染上了一层浅红”

  (屠格涅夫《父与子》)此类长句式写法在汉语小说里会被更多效仿。

      短句调式仍会是一种选择,仍会成为一些人的习惯和最爱,仍会是某种语境的需要。短句式无疑具

  有呈现汉语固有的特殊美感之优势,这是诱人的方面。

          此位娘子,发浓鬓重,光斜视以多淫,脸媚眉弯,身不摇而自颤。(《金瓶梅》)

  如果你要这样的语境和节奏,必然以短句式写作。而且,短句式也不一定依赖旧式语言或很漂亮的词语

  裁剪才能实现。如:

          高个诗人不声不响,去扛绿豆,去挣双签,那一袋二百四十五斤哪,一闪腰,栽下“跳”来,吐了 

        血......(林斤澜《“跳”》)

      这里很通俗化,只是多了合适的停顿。但总体上长句式写法是趋势,将会被更多采用。这是由现代

  人的口语演进决定的;毕竟,小说是说出来的。中国有不少人成功作家,莫言能获若贝尔奖,首先是因

  他讲了许多好故事;另外,汉语短句式文本经翻译后,其汉语固有的美感优势很难凸显;而长句更迎合

  西方口味或世界文学欣赏共性,这恐怕也是原因之一。

 

                                           (初稿,不成熟待修改。只是个人认识,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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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2014-4-4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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