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我这支笔也的确因此而小有名气。局里要写局长的报告文学了,也没忘记我这个吹鼓手!他们为这篇报告文学专门抽调了我们几个人组织了一个写作班子,几个人分工合作,每人写几个章节。对我来说,报告文学到比纯粹的先进材料好写,因为这种体裁可以用文学的方式表达,在尊重事实的前提下,可以展开想象。而对其他几个人可就是难点了。所以到最后,能通过的只有我写的那几章。那位陕师大中文系毕业的局党委副书记看过初稿之后,把我们几个叫到他办公室,这时人家已经是局长兼局党委书记了,他就那篇文章慢条斯理地做了指示:看了你们几个人写的这些东西以后,我觉得还就拙人写得像报告文学,其他人写得不伦不类,连新闻报道也算不上!最后拍板整篇文章的撰写由我执笔,我依照他们提供的材料重头写起,一篇两万多字的报告文学《河汉劲旅》,我用了不到半个月就交稿了,最后这篇文章收编到国家水利部出版的一本册子上,也成了局长大人的盖棺之作! 前任局党委田书记退休后不到两年就因患癌症病故了,省水利厅为弘扬他生前献身水利事业的精神为他树碑立传,也要编撰出版一本小册子。在那本书上,至少有我执笔的三篇文章。他的夫人是我们水利系统设计院的党委书记,和我并不熟悉,她要写丈夫的回忆录,也把我请到家里,真诚的表示对我的文笔很欣赏,请我替她完成这份稿件。我自然无法推脱,怀着敬重的心情替她完成了那篇回忆录,她看了后,涕泪横流,对我感激不已。 从上述文字可以看出,我的这支笔在我们单位纵横捭阖,写了厂长,写局长,写了活的写死的,把当官的都写遍了!从省厅,到工程局,再到汽修厂,我笔下的功夫已是名声在外。可写来写去的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当温厂长和老书记退休后,汽修厂的辉煌一去不复返,江河日下,最后连工资都难以为继。50岁的那一年,我厌烦了那两个新提拔起来的酒囊饭袋,懒得伺候他们了,写了个内退报告,心安理得地回家颐养天年了。 幸而在退休的前几年,厂里为我申报了个高级职称,那张千辛万苦拿来的大专文凭,还有在报刊上发表的那些文章,起了很大的作用,因为评高级职称要求必须具备大专以上学历,并在省级报刊上发表过文章,这两条是硬杠子。其实后来我才知道,在我这里是硬杠子,在别人那里就成了弹簧,好多人没有发表过文章,照样评了高级职称。据说随便抄袭一篇论文再随便捏一个报刊的名称,拼凑到一起报上去就算发表文章了,就连函大、电大、夜大的******也可以弄虚作假! 写到这里,不由得想起《红楼梦》中甄士隐做“好了歌解”上边的两句话:“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完) |
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