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嗜好难改文人的自命清高。即便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赌博行为,有的文人也能玩出高雅来。《论语·阳货》道:“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这里的 “博弈”,即为赌博。从古至今,有着赌博嗜好的文人不在少数。王安石在《与薛肇明弈棋赌梅花诗输一首》中写道:“华发寻春喜见梅,一株临路雪倍堆。凤城南陌他年忆,香杳难随驿使来。”可见,弈棋赌已成为宋朝时期重要的赌博方式。在婉约派与豪放派成为宋词主导风格的同时,文人们的赌博也开始在各个阶层蔓延,给当时的社会发展带来了很多不良影响。为此,朝廷颁布了禁赌律令,但终因彼时的赌博之风甚嚣尘上而宣告失败。能如此,与那个一天不赌就浑身痒痒的宋徽宗不无关系。据曹勋《北狩闻见录》载,在宋徽宗被金国掳去途中,随身还不忘带着象棋。于是乎,上行下效,法律成了一纸空文;于是乎,不良的嗜好最终敲响了亡国的丧钟。 文人嗜烟,纪晓岚算一位。而好吸烟者,绝非纪晓岚一人。时代在发展,现代文人身上特有的嗜好大凡都与烟结缘。徐志摩、梁实秋、林语堂、郭沫若也曾经有吸烟的嗜好,有的终身未戒。这也就形成了一种现象:似乎不吸烟,就不算真文人;似乎不烟雾缭绕,就无法文思泉涌。所以,很多文人都拿创作需要拒绝戒烟;所以,很多假文人,不会抽烟也要摆弄几支掐于手中。我欣赏真文人的那种状态:能吸烟而思不散,能撰文而性不乱。童年时,当第一次看到鲁迅吸烟的画像,我就被先生独有的魅力所深深地吸引。先生安坐藤椅上,手举纸烟,深思凝望,轮廓极为鲜明。在烟雾袅袅中,先生的那种忧虑的形象显得更加高大。渐渐地我知道了,鲁迅吸烟不是玩潇洒装酷毙,他那是用吸烟的姿态告诉世人,谁才是真正的现代思想文人。当然,吸烟算不上鲁迅的唯一嗜好,但不吸烟,那还是鲁迅吗?在鲁迅吸烟时,一个民族学会了思考。 风霜驰骋,雨雪纵横。大浪淘沙后,琴棋书画、品茶论道,依然是文人高雅的嗜好;收藏炒股、驾车旅游,又成为文人引领时尚的嗜好标识。“我的嗜好就是看你撒娇,你想要的我都尽量做得到。有多费力劳心都不重要,心里全都是幸福的味道。嗜好就是将你拥抱,要做你最暖和的依靠。”在古巨基的歌声里,“嗜好”被解读得面目全非。有文友相邀,说浙江省桐庐县城南的严子陵钓台是个好去处,称严子陵为一尘不染山高水长。遂心向往之。不是吗?天下再好的嗜好,莫不过洁身自好。追求高雅的文人,当效仿严子陵。文至此,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经常关注的知名财经评论家、财经专栏作家叶檀。一段时间以来,我几乎每天都要阅读叶檀的博文。这不仅因为叶檀有着独特的经济观念和敏锐视觉,更因为她特有的诗歌文风和哲理思想。没有矫揉造作,更无故弄虚玄。每篇博文后,那带有总结性的短句,总能留给我些许宁静优雅和意味深长。常读其文,已成为我特有的嗜好。 那夜,与纪晓岚对话。我说:“我不喜欢拿烟当道具的装腔作势者,更讨厌自诩无不良嗜好的伪君子。如果创作需要我再次把烟捡起来,我将义无反顾重新点燃思想之光。”纪晓岚说:“拉倒吧,你已戒过一次烟,再戒烟也难成就一部当代的《阅微草堂笔记》,更不会有哪位宫女来服侍你。”我不以为然,宣布再次成功戒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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