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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平
去年秋天，笔者有幸作为中国市长协会国际部与中国科学院有关部门联合组织的“赴北欧城市环境控制与治理技术交流团”成员，随团对北欧的芬兰、丹麦、挪威和瑞典四国进行了为期 １４天的专题考察、学习和交流活动，一路感触很深。北欧四国的环境保护意识之强，城市环境污染控制与管理技术之高，自然生态环境之美，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自然生态环境优越 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森林覆盖率高是北欧四国的共同特点。瑞典被称为“森林之国”，森林面积占国土总面积的５７％，有五大森林区，在茫茫无际的林海中，生长着挺拔的松树，高高的云杉，洁白的桦树。芬兰的森林覆盖率高达６７％，在乘车途中，看到蓝天与碧海相接，树叶黄绿红交错融合，草地、麦地黄绿相连，高速公路两侧起伏不平的坡地上树木茂密，给人一个处处充满生机，满目皆是绿意的感受。
北欧四国的湖泊淡水分布较多。芬兰有大小湖泊６万多个，被人们称之为“千湖之国”；瑞典湖泊占国土总面积的８％以上，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泊约有９万多个，其最大的湖泊维纳恩湖居欧洲第三大湖；挪威也被称为“万岛之国”。
北欧四国高度重视自然生态环境保护，加强森林公园和自然保护区建设。仅芬兰就有３０多个国家森林公园，并建设森林博物馆。考察期间正值秋高气爽时节，我们看到大片大片的树林、灌木和藤蔓植物。这些无言的植物全都生机勃发，草绿、深绿、金黄、桔红、枣红的各种树叶，使人眼花潦乱；在阳光的照耀下，草树色彩交错，光彩夺目；或倒映在静静的湖面上，斑驳陆离；令人感到大自然真是绚丽灿烂、多彩神奇我们还考察了芬兰的西贝柳恩湖，湖水宽广无垠，清澈见底；微风吹拂，湖波荡漾；湖岸四周垂柳婆婆，野花争艳；湖面上白天鹅、灰天鹅、野鸭悠然自得，有的嬉水，有的贴着水面低飞，更有凫起雁落，鸣禽啼转，一派湖光秋色，佳景举世无双，让人留连忘返。
北欧四国也很重视野生动植物的保护、在天蓝色的芬兰湾，海湾和水道豌蜒曲折伸向内陆和市区，岸边成群的天鹅在嬉水、觅食，见到游客，全无恐惧状态。大多游客都能得到一张与美丽天鹅群的合影相片。在芬兰埃斯波市建城区中心，有荣获国际最佳设计的城市建筑，在市中心的大水池建筑中，成百上千的野鸭在那里欢腾戏耍；街道旁的绿地上，可见到一群群的麻雀在那里啄着嫩草，路旁行人经过或自行车驶过，这些小动物毫无畏惧之状。野生动物与人类如此和谐的相融，让人感到已成为不能分离的友好伙伴。
值得一提的还有他们认真做好麦秆回收处置工作。金秋时节，农庄主早已将麦子收割入库，田里见到的只是一片半尺高、黄绿色的麦秆根。收割机分离出的麦秆已经在麦地经晾晒变干，被专用机械挤压卷织成直径约１－１．５米的圆筒状，用白色塑料布严严实实地裹紧打包，整齐排放在田间地头或路边。据介绍，这些打包好的干麦秆都是要用来加工成饲料，用于发展牛、羊等畜牧业。北欧四国都是如此，见不到焚烧麦秆的狼烟。我们询问为何不将其用作造纸原料，回答认为草浆造纸废水处理难度大，故而不用。
城市建设园林绿化 管理水平独具特色
把城市建在森林中，将树林引入街道里，这是北欧四国普遍的特点。市区建有大片草地坪，道路两旁建有长条的绿化带，不少房屋墙上爬满绿叶、红叶，垂吊窗前。绿化带种植不同类型的花草，行道树大多为阔叶树种。考察期间，我们看到树叶有绿有黄，色彩斑谰格外喜人。许多花园小楼的院子里都种了苹果树，苹果有红的、有青的，美丽诱人，但主人并不采摘熟透了的苹果，任其熟透落地，也任人拣拾，洋溢着一派田园生活的风光，加上城区的花圃、雕塑、喷泉，使人赏心悦目。
城市道路交通管理秩序井然，市区环境宁静是北欧四国城市的又一特色。首先，道路交通管理先进，噪声控制在较低限度。一方面，他们大多使用较好品牌的车型，汽车发动机本身产生的噪声就很低。另一方面，全面实行禁鸣喇叭。据介绍，十几年前北欧就全面实行禁鸣喇叭。考察期间，我们发现无论在高速公路还是在一般路面，也不论在城区里还是在郊野外，机动车一律按规定亮灯行驶，均未发现随意按喇叭的行为。据了解，当地法律明确规定汽车喇叭只能在发生难以控制的危险时才能使用。其次，大力提倡骑自行车和坐地铁、大巴、有轨电车，以减轻道路交通的环境压力。这些国家地势平缓，很适合骑自行车。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市，市民基本都有自行车，还成立了“丹麦自行车协会”。市区的大街、小巷、墙角几乎都有停车场、停车点。部长等政府官员和国会议员都带头骑自行车上班。政府实行政策引导鼓励骑自行车，对购置小车，从提高价格和税收来调控和限制，如在哥本哈根市购置一辆小轿车的费用相当于在德国购置２－３辆的费用；城市道路专门划出自行车道，地面设置明显标记，允许自行车上火车、轮渡等。因此，虽然丹麦人７０％有私家小汽车，但大多是在双休日使用，带上一家子外出郊游和度假。再次，城市房屋建筑采用双层玻璃结构，既有隔声降噪的功能，又有采光、保暖、隔热的效果。有不少建筑物顶棚及侧面都采用玻璃饰墙，这样不仅采光效果好，而且可节省室内照明的用电量。
废水集中达标处理 污水治理走产业化
北欧四国都采取有力措施治理环境污染，尤其芬兰是世界上工业化国家中环境最清洁的国家之一，有一整套控制和防止环境污染的法规，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我们重点考察了芬兰的赫尔辛基市污水处理厂Ｖｉｉｋｉｎｍａｋｉ Ｗａｓｔｅｗａｔｅｒ Ｔｒｅａｔｍｅｎｔ Ｐｌａｎｔ。赫尔辛基市是芬兰首都，也是该国的第一大城市，还是芬兰最大的工业中心，全市人口 ５０万人。该污水处理厂建成于 １９１０年，到 １９３０年处理技术逐渐成熟，１９６８年整个污水处理系统已变得十分完善。目前，该污水处理厂已具备处理８０万人口生活污水的能力日处理３０万吨，由１１个小型污水集中站 １９７３年前均为独立的小型污水处理厂将污水泵送到处理厂集中处理。该污水处理厂占地较大，厂房、设备大部分设置在地下山洞里，原先属政府所有，在完善污水处理技术过程中不断增加投入，仅１９９４年就投资１８００万欧元，政府总投资达１．８亿欧元。
从技术上看，该污水处理厂采用厌氧和耗氧相结合的二级生化处理方式进行深度处理，降水量大时，对地表的部分雨水采取一级处理，达标废水通过１７公里长的地下涵洞，引到海边海平面以下８０米深处排放。该厂十分重视污水处理中的臭气扰民问题，为减小对人群的污染，一是把厂房建在地下；二是通过化学反应产生的沼气，并用于焚烧发电；三是将残余臭气抽出通过烟囱高空排放，从而避免了环境扰民纠纷。沼气发电功率可达３０００Ｋｗ，加上外购 １０００Ｋｗ的电能，基本满足了企业自身的用电需求。沉淀的污泥通过脱水干燥后装车外运并经处理后用作建筑材料。整个污水处理厂高度自动化，电脑化，集中控制，实施连续监控、监测和记录，以确保全程污水质量达标控制。经处理后的废水排放指标为：总磷浓度≤０．５ｍｇ／ｌ，ＢＯＤ≤１０ｍｇ／ｌ，目前又在进行技改，新增一个处理工序，对废水深化处理，去除氟化物。该厂总磷排放总量逐年下降， １９７５年为４００吨／年， ２０００年下降到５０吨／年，计划到２００５年下降为２０吨／年；总氮排放总量也逐年下降，由 １９７７年的２５００吨／年下降到２００１年 １５００吨／年，计划到２００５年下降为７５０吨／年。
芬兰赫尔辛基市的污水处理走产业化发展的道路。投资公司于 １９９４年将污水处理厂从市政府手中买断，对政府承诺两点，一是在２０年内 １９９４－２０１４偿还政府原投资的１．８亿欧元；二是政府享有分利权，即每年企业必须向政府上交盈利总额的５０％即４０００万欧元。政府给予企业免缴地方税等优惠政策。买断后，企业总定员 ３９人， ２５人分布在９个工段，其他１４人分别负责总控制室、工程技术设计等工作，实行独立经营，自负盈亏，每年的运行总成本约５００万欧元，吨废水处理费用约０．０５欧元，市场上自来水售价为２欧元／吨其中含污水处理费用 １欧元／吨，企业的盈利空间较大，年可盈利８０００万欧元。
经过长期努力，该市周围海域水体质量明显改善。据介绍２０年前污水排放口一带海域水质很差，无法游泳、钓鱼。如今海湾清澈见底，人们不仅可以游泳，而且能够钓鱼。污水处理厂也以能为环保做出贡献而感到光荣。
突出分类回收利用 垃圾处理实现“三化”
在瑞典，垃圾处理也是走产业化道路，我们参观考察了斯德哥尔摩市区的一座垃圾处理厂。该厂为私营企业，承担该市５个小区２０多万人口及有关企业的垃圾处理工作，收取垃圾处理费用，企业产权、土地使用权归私人公司所有，由公司自己投资建设的。该企业以垃圾分类处理、回收利用为主要工作内容。对可燃、不可燃、有毒有害、一般垃圾进行分类堆贮，废玻璃分为有色、无色，废纸类分为箱板纸、废报纸，废塑料、废木材也单独分类，废电池专归一类放置。废金属类如废啤酒、饮料罐壳经挤压打包运至金属回收处理厂再处置。废木材等可燃垃圾焚烧发电。废旧电池集中收集后运至专业处理企业再处置也有委托销售商代回收后集中处置。废包装箱纸板、废报纸打包，外运至造纸厂重新化浆造纸。废食物残渣残液通过厌氧发酵产沼气进行无害化处理，而后掺拌泥土沤制成有机肥料。对不可再生、不可利用和焚烧后的废渣进行专门填埋处置，填埋复土过程中要垫、盖ＰＶＣ薄膜，防止二次污染。政府对不实行垃圾分类的行为实行经济处罚，如发现市民不自觉分类弃置垃圾，对住户增收处理费用 １２５０克朗／月，并准备在垃圾收集点增设摄像装置，以获取证据，实施处罚。
优化经济能源结构 控制环境空气质量
北欧四国都采取有效措施，重视和发展清洁能源，大多能充分利用自然风力资源，建设风力发电站。在考察途中，不时都能看到一排排风力发电站。尤其是丹麦，其风有明显的特点，冬秋两季特别强烈，从北方或东方袭来的大陆性气流，频频形成大风，所以丹麦的风力发电十分发达。据介绍，丹麦的风力发电设备还出口畅销国外。除风力发电，他们还采用燃油、核、天然气、沼气发电，少量也还有采用燃煤发电。
考察中，我们感到这些国家的城市环境污染控制效果十分显著。例如在丹麦，我们住在哥本哈根市的一家酒店Ｓｃａｎｄｉｃ，窗对面就是一个电厂，但三根高耸的烟囱基本上看不出有冒烟，只有在看到该厂排放不凝性蒸汽和听到排气声时才确定其在生产运行；瑞典采用的核电站也是清洁能源；芬兰赫尔辛基市有两个燃煤发电厂，燃用的泥煤是从俄罗斯和加拿大进口的，以肉眼观察其烟囱没有明显的烟尘排放。沼气燃烧发电后的余气也是采取烟囱高空排放。
北欧四国在机动车污染控制上也取得了明显的成效。机动车燃油均采用９３＃以上的高标号无铅汽油，尾气均能达标排放，我们基本没有发现有冒黑烟的机动车，仅仅在乘船时才发现燃柴油客轮的烟囱偶尔有冒少许黑烟。
另外，在城市建设施工过程中，他们实行建筑废物封闭处理。高层施工产生的建筑垃圾通过密封的圆筒形喉管引入密封货车，拉至专门地点作填方材料，有效防止厂施工扬尘和道路运输扬尘。
总之，此次考察受益匪浅，大开眼界，不少经验可资借鉴。对北欧四国存在的一些环境问题，例如，近几年气候极为反常，而且持续时间长；项目建设因选址不当，引起污染纠纷等，要引以为戒，给予重视。
作者为三明市环保局副局长
责任编辑：黄元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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