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刚毕业不久,听毕业于某重点大学已参加了工作数年的师兄说,他弃文从政,给某级政府官员当秘书。他说,领导文化程度不高,写不出长篇大论的发言稿,但从政经验并不低。你别看他老说错别字,张口闭口带着口头语:我认为……是不是啊……但你给他写开会发言稿绝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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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为写一篇某级政府的工作报告,在领导安排下,征求各界名流座谈会三次,发征求意见稿至基层四次,最后,披阅五夜,增删六次,打字员打印十四次,终于搞定了洋洋万言的《政府工作报告》。内容当然是既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又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在大家都说“全面、严谨、深刻……”的赞扬声中,这位师兄颇有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之感。因为是第一次写大报告的缘故,他把这篇文稿的草稿留起来做了纪念,他方踌蹰满志,提交常委会通过。主要领导听后,眉头一皱,曰“老太婆的裹脚——又臭又长!我认为,报告嘛,应该按这样几部分写……是不是啊,大家可以发表一下意见……”众常委们纷纷赞同,并各自发表了意见,几乎条条都是真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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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先是象温室里的茄子,突变成霜打了的茄子,接着又象是被架子支撑起来的蔫茄子,重振精神,认真记下诸位领导重要指示。按领导安排的提纲和重点,又回去熬了几个日日夜夜,然而按新提纲写,不合自己的思路,非常难组织素材,一个完整的素材往往被强行分割成几块,安排在这几个不伦不类的规定部分里。又免不了穿靴戴帽,重复冗杂。然而毕竟惮精竭虑了十几个白昼,领导所限日期已到,虽觉大不如一稿,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先交一次差。* a2 ?1 j `0 ^3 ?
) P4 O, q# u9 q! j/ m5 l 不料这次却说比第一次大有进步,这又一次令师兄愕然。接着领导又详细地做了一次指导,细致到个别标点符号。师兄这次懵懵懂懂,如在无边的苦海看到岸似的,回去又加了一夜的班,再次兴冲冲地给领导审阅。这次领导对这么快就改完了似有不悦。果然,他说,怎么越改越不象样?我看你不太适应这项工作!/ l2 g$ ^$ S, 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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