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爱民：调查研究的几点体会

2、谋之有方——“抓到痒处”算良方

有句话大家认为很经典，据说是我们单位一位“老参谋”说的：“写报告提建议，要抓到痒处。”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常给父母亲抓痒，也要兄弟们给自己抓痒，被抓的感觉特舒服，像喝肉汤一样。抓痒只是个比方，我理解意思有四，一要找到痒处。痒处就是需要处，需要解决问题的地方。用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李明波同志的话说，调研要有针对性，要带着问题下去。要想领导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二是看准时机。要把握参的机会，掌握谋的分寸。参在领导正准备想的时候，谋在群从刚开始急的当口。按毛主席的要求，就是要在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的时候发现、引导、解决。三是必须止痒，要有对问题的全面了解，并有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案。所谓“调查研究就是解决问题”。四是讲究手法。把报告写好、写新、写活，让党政领导愿意看，让基层干部喜欢看。有句话说，道之无文行之不远。看来抓痒之术深矣大矣，我这里只谈其一：找到痒处，有的放矢。可不容易，不比抓痒，面对面或者背对面，你说我找，“往上往下再左再右”地校对一番就找准了，我们更多的时候靠“揣摩”，近读先秦诸子，《鬼谷子》一书中就有“揣篇、摩篇、谋篇、决篇”， 看来谋作为一门艺术在中国源远流长，鬼谷子说的“揣摩”近似我想说的谋之方,用现代词叫“研究”。我主要是作四方面的研究。

一要研究中央新精神。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全党服从中央，所以最先的研究应该是全党全国的“总盘子”。

我们说的中央新精神集中主要体现在最近的党代会的报告中，体现在全国人大最近颁布的法律里，体现在国务院最近出台的政策中，体现在党和国家领导人最新的讲话里，尤其是在中央党校省部级领导干部培训班上的讲话里。对于这些，不仅要原原本本地学习，而且要认认真真地研究。党的十七届三中会会召开前夕，我把胡锦涛总书记赴河南和安徽两省考察沿途每到一处的讲话收集整理，写了个《两省考察播撒七大三农思想——胡总书记最新三农思想》。这只是我整理出来的一篇平常学习笔记，养成这种对中央精神的“研究性的学习习惯”，调查研究就有了“大方向和总路线”，就明确了“指导思想和原则目标”。不仅如此，我有部分调研课题，就是直接从“中央精神”中“下载”来的。比方说我最初写的《税改后公益事业怎么办》，标题就是温家宝总理来湖北考察讲话中的一句话，家宝同志的意思是，村里很多事，一直是农民自己办，农村税改后，这些事国家承担不下来，还要办，怎么办？我当时在县里任税改办主任，我想这个问题我来办，先把情况调查清楚再说。我用一个月时间跑了105个村，写了1.8 万字的调查报告，俞正声同志看得非常仔细，在上面划了74道波浪线，打了4个圈，改了2个字，批示“此文很好，可在湖北日报上分几次发表”湖北日报加了三段编者按，分三期连载了这个超长报告。我当时喜滋滋地想，还是总理亲自安排的课题有影响哟。

二要研究领导新意图。省委政研室是直接服务省委的，更多的时候“助手直接服务一把手”。我们农村处的调研产品“主销”省委书记和分管三农的领导。要想调研产品有销路，必须研究“主客户”的新意图。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是“产销见面不容易”。以我这个“新兵旦子”的地位，省委主要领导是不会轻易“接见”的，怎么办？揣摩呗，研究呗。如果说“多研究事、少研究人”，这是对一般干部要求，那么，政研室写调查报告和写讲话材料，必须在研究人上下点功夫。要研究领导的会议报告尤其是脱稿讲的，研究领导的活动行踪尤其是现场讲话，研究领导的批示尤其是关于农村问题指示，包括研究领导的风格和个性，甚至研究领导读的书和看的报。这种研究也需要想一些办法，比方说不能参加会议就学会后文件，不能同着跑就看报纸电视，不能了解领导想法就问身边工作人员，零星收集的领导资料一串起来就有了对领导的立体感觉，纸上形成的领导印象一见面就鲜活起来了。讲个“混进会场”的故事，2008年的全省农村工作会，我想去听一下，我知道听不听是不一样的，可不够资格，我就找一位参会的朋友，要他进会场后借个出席证出来，这样就“混”进去了（我像这样“混进三农会场”有几次了）。就像借书才肯认真读书一样，“混进”会场的人才特别用心听会。我从罗清泉书记和杨松副书记的讲话中，得到了18个可调研的课题，其中有12个是领导脱稿讲的——幸亏我进来听了，要不然仅看会后文件怎么晓得领导脱稿讲了这么多又这么重要呢？我在其中确定了8个重点课题，并根据轻重缓急排了个序，我想本年度的调研课题都有了，这一场会“混进来值”。

三要研究基层新问题。“以文辅政”是路径，领导批示是桥梁，解决实际问题是目的地，解决实际问题是我们调查研究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所以调查研究基层情况应是我们工作的主要着力点。如果我们只追求领导批示而不注重帮助基层解决实际问题，那是舍本逐木、买椟还珠。我对基层情况的研究主要通过三个途径，一是自己下去调查，二是学习基层报上来的材料，三是参考领导和专家的分析。而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体会是，农村工作看似简单实在复杂，不是坐在办公室里上网看材料就能了解和掌握的，即便是下去听县乡领导汇报也有可能二传不到位，而不真实不准确的调查研究，比主观主义和官僚主义更具有欺骗性，既害领导更害农民。我以亲自的调查为主，每隔一段时间就把基层的情况来一次总体“盘存”。党的十七大召开前，我认真地对我省三农政策进行了梳理，选出“群众拥护欢迎的十大好政策”、找出“群众希望长期坚持不变的四大根本性政策”，提出“应该从政策上解决的八大问题”。正声同志批示肯定“此件反映的情况和问题符合农村的实际，”，杨松同志批示印发全省新农村建设现场会，省档案馆作为永久史料收藏，放在湖北历代农民负担资料柜中。